我第一次在家里招待同學,所以特意叫燕姨買了各種好吃的。
顧清和史壯是第一次來我家里。
我拿出新買的拖鞋讓他們換上,又熱情地叫他們隨便坐,隨便參觀,反正家里就那么幾個房間。
史壯去哪里都是大大咧咧的,顧清卻是有些拘謹。
他感嘆了一句:“你這里的環境真好。”
我笑道:“這房子也不是我的,但是你可以把這里當自己家一樣,就像我去家里一樣隨意。”
“我盡量吧。”
我笑了起來:“顧清,兩個月不見,你好像變幽默了。”
“有嗎?”
“有啊。”
史壯在一旁道:“能擺脫高考的人,能不幽默嗎?你看我為了高考,都瘦了5斤。”
我對史壯道:“可你最近不是又胖回來了嗎?”
“就兩斤而已,5減3,還是虧了兩斤。”
“你要不趁著暑假,減個肥?”
“減肥干嘛?我的人生字典就沒有減肥兩個字!”
蘇燦燦和顧清看著我和史壯貧嘴,兩人也跟著樂。
顧清自從不上學后,人看著白了一點,臉上似乎都長了點肉。
我招待他們喝飲料和點心,但史壯和顧清迷上了我客廳的游戲手柄,那是我以前不愛學習的時候玩的。
他們倆在客廳玩起了游戲,我和蘇燦燦就在一旁吃東西,時不時給他們助興一下。
有友情的日子,多好!
我以為我們填了志愿后,一切都會往最好的方向發展。
然而,意外又來了。
那天,我睡得迷迷糊糊,然后手機響了,是蘇燦燦打來的。
她在電話里面哭得又氣憤又傷心,“安康,我被中大錄取了!”
我一個激靈爬起來,“什么?中大?”
那不是和顧清一個學校?
學校是好,頂尖的985院校。問題是蘇燦燦并不想留在本地上大學,她一心要去北方的啊。
她哭道:“是我媽私自篡改了我的高考志愿,她……她太過分了!”
我也跟著氣起來:“你媽怎么能這樣啊?”
“她說,我吃蘇家的,用蘇家的,現在翅膀硬了就想遠走高飛,沒門!”
我趕緊對她道:“燦燦,要不我們見一面吧?”
見一面,我起碼能開導她。
“我哪里也不想去。”
“那我去你家!”
說完我就掛了電話。
我打了車,風風火火趕到蘇家。
按了門鈴,一個保安過來給我開門,見到是我,問了好多問題,最后說:你是她哪個同學啊?她以前沒有帶過同學來家里啊。
我氣極了,不禁吼了他一句:“那你去把她叫出來不就行了?”
保安還是那個死樣子:“那我去問問。”
我也在給蘇燦燦打電話,然而電話卻沒有人接。
我意識到蘇燦燦可能被人控制了,不禁惱火起來。
都什么年代了,還有限制別人的人身自由的嗎?
正想找個地方翻墻進去,這時門開了,出來的是蘇燦燦的母親。
“寧小姐。”蘇母聲音嫵媚到令我起了雞皮疙瘩。
“燦燦呢?”我問。
“燦燦她有點不舒服,不想下樓了,不如我和你聊聊怎么樣?”
我看著她,她這樣子令我感到非常不舒服,仿佛在哄小孩子。
可我也想知道她想和我聊什么,便應道:“好啊,去哪里聊?”
“就這里吧,怎么樣?”
我冷笑一聲:“連大門都不讓進?”
“我們長話短說嘛,如果寧小姐覺得累的話,我可以叫人搬張椅子出來給你坐。”
“那倒不必,”我盯著她的高跟鞋:“沒理由你能撐得住,我卻不能。”
“那行。”她又朝我笑起來,笑得像個風塵女子。
“寧小姐,我非常高興燦燦有你這樣的朋友,她的事情,想必你不太清楚吧?”
我問:“什么事情?”
“她不是蘇有強的親女兒,是我和我前夫生的。”
我冷冷地道:“這個我知道。”
“那你可知道,蘇有強為什么要娶我一個結過婚還有女兒的?”
沒等我回來,她就自己回答自己:“無非是因為我漂亮。”
這一點我不否認,于是我回答她:“確實。”
她又笑道:“可是,我畢竟年紀大了,現在都40了,你說蘇有強還能喜歡我幾年?”
我吸了一口冷氣,看來我的猜測是對的,蘇有強喜歡蘇燦燦,而面前這個當媽的,也想把自己的親生女兒送給自己的老公!
“你自己留不住男人,就想讓燦燦接上去?你還是她親媽嗎?”
蘇母看著我,“寧小姐,你也是別人領養的,難道你不知道自己的價值在哪里嗎?”
“我有什么價值?”
她噗地朝我笑了笑:“當然是你作為女人的價值,你不會天真地以為寧氏總裁領養你是出于慈善吧?他們這種人我見多了,等把你養大了,那你可是要陪睡的,我說得沒錯吧?”
我握緊拳頭,差點不受控制地想要扇她!
“我家寧總沒有你們想的那么無恥,哪怕我無數次送上門,他都不要!”
她又嘲諷地笑道:“那是因為時候未到。”
然后她上下打量我,輕浮地道:“該發育的都發育了,還落得亭亭玉立,我估計,不出半年,你就是他的女人了,但是他不會娶你,只會把你當成一個陪睡的工具,因為你這樣的出身他是不會娶你的,他會娶一個門當戶對的女人。”
我終于不受控制地扇了她一巴掌。
扇完,我冷冷地道:“請不要將你那些齷齪的想法放在別人身上,還有,你要是敢將燦燦送到你那個老男人床上,我現在就報警抓你們!”
“那寧小姐請便!”她朝我笑笑,進了門,保安適時出來將門關上。
……
我的腦子一片混亂。
我不知道我該怎么辦。
沖進去救蘇燦燦出來?
這肯定不行,因為我不知道蘇燦燦有沒有破釜沉舟的勇氣,上大學是一大筆費用,她能脫離母親和繼父,獨立自主嗎?
就算她肯脫離,她母親也會時時刻刻道德綁架她,到時她怎么受得了?
她和蘇母始終打斷骨頭連著筋,我只是一個外人,要是發生沖突,燦燦會站在哪一邊?
我一個人在外面走了半天,太陽火辣辣地曬得我頭頂發熱。
后來我上了一輛公車,在寧氏集團對面的公交站下了車。
我朝里面走進去,到了前臺,我給寧遠琛打了一個電話:“寧遠琛,我有些問題想請教你,可以嗎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