好好的一個人，長了一張嘴怎么就不會說話！
你說啊！
段修明就差沖上去，要他開口了。
蘇七冷笑，“我看神官表現的就是這個意思啊。”
燼天懊惱，“我不太會說話。”
“那是不太會嗎？那是非常不會！”蘇七毫不留情。
“我知道你氣惱，但云霜放人一事，我確實不知情，她與太后是從宮中的密道離開，且有傳送陣，所以才沒留下任何蹤跡，但我已經差人打聽了。”
頓了下，他道：“監牢的事，她身上有我的令牌，所以可以自由出入，是我對不起你。”
“你不用跟我解釋。”蘇七跳下了城垛，身周的龍須靈藤回到了蘇七的手腕上。
“我知道你沒跟她合作，但神官大人，你跟我終究不是一路人，云霜，我是一定要殺的，你不必來勸我。”
燼天看向了蘇七，實在不理解蘇七為什么一定要糾纏在云霜身上，他心底也生起了一絲惱火，“既然提起云霜，我也想問一件事，你為什么到現在還不承認。”
蘇七皺眉，但沒回頭。
段修明忍不住問：“他干什么？要大蘇承認什么？”
段修明的聲音沒遮掩，隨著風聲送到了他們的耳中。
燼天攥緊了拳頭，“七年前，是你在慈安寺附近救了我，是你去颶風崖采的藥，是你救的我，為什么我上次問你，你說沒有！”
“為什么要騙我。”
蘇七皺眉，有這事？
云牙嘶嘶兩聲，“敢情又是這種冒認救命恩人的戲碼啊，這天道是沒故事編了嗎，又來。”
狗血！
蘇七回想了一遍，毫無記憶。
云牙道：“你這個殘魂受過傷害，記憶缺失了一些很正常，不過在你看來，可能也不是大事，所以根本沒記住。”
蘇七想了想，確實。
再說七年前隨手救個人，誰會記得。
燼天望著她不以為然的神色，“你現在還當不知道嗎，不是云霜，是你救的我。”
蘇七扭頭，冷笑：“那又如何？”
燼天一怔。
蘇七問：“這是什么大事嗎？”
燼天臉一下子就黑了。
段修明豎起拇指，“不愧是大蘇。”
最是懂得怎么扎人心肺。
蘇七冷笑一聲：“我救的人多了，誰都要記嗎？”
“你……”
燼天神色僵硬。
蘇七冷笑，“先不說我記不記得救人這件事，即便我忘記了，我沒承認，可你記得清楚，你怎么會認錯了人。”
“神官大人，你瞎嗎？”
蘇七箭步上前，揪著他的衣領，“我長什么樣，云霜長什么樣，你看不出來嗎？”
這都能認錯？
燼天聲音低啞，“我當時……看不清。”
“……”行，還真是瞎。
“好，”蘇七聲音一寒，“我就當你沒看清楚，可你跟那女人相處這么多年，她是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人嗎？誠然我也不是，但她更不可能是，這七年只要你動一下腦子，都能猜出來，她不是你的救命恩人，可你沒有，那是為什么？”
“你問過你自己嗎？”
蘇七冷笑一聲，“神官大人，你怎么有臉還敢來說我？”
“我不承認是因為我記不住，可你一個記憶清晰，頭腦健全的正常人，怎么會被一個云霜騙得團團轉，你就沒有反省過自己嗎？”
燼天眼睛通紅。
“我……”
“不過一個救命之恩，就讓你這么不計一切地維護，一個救命之恩，就讓你丟了做人的底線，你護著她，寵著她，縱容著她害了我還有我小舅舅。”
燼天眼底布滿了血絲，“對不起……”
蘇七想笑，她也笑了出來，“真的是惱火啊，她拿著我的救命之恩，害了我最親的人，而你……”
蘇七一字一頓，“更讓人惱火。”
眼瞎！
心也瞎！
燼天一把抓住了她的手，“不是這樣的……”
蘇七卻一把推開，“怎么不是？你因著一個救命之恩就沒了底線了不是嗎？”
“不承認？那我問你，如果你不知道救你的是我，今天晚上這件事，你還會輕飄飄地放過我嗎？”
燼天僵住，而后陷入了長久的沉默。
蘇七看他神色，冷笑一聲，“我就知道。”
蘇七松開手，轉身就走。
燼天道：“我會。”
風聲里送來了男子的堅定，他道：“我會。”
“不管知不知道救我的是你，我也會護著你。”
燼天望著蘇七的背影，輕聲道：“即便你殺了皇帝，我也會護著你。”
“與救命之恩無關……”
只是因為。
我喜歡……
段修明跟莫彭彭眼皮一跳。
來了。
蘇七冷聲打斷道：“神官大人，多余的話我不想聽，我只想找回我的家人。”
“如果你真的想要幫我，如果想要報這個救命之恩，就去把太后跟云霜找回來，幫我救回我的小舅舅，我只有這個要求。”
蘇七垂下眼，“拜托了。”
說完，蘇七大步離開。
城頭上，下酒菜涼了。
熱好的酒也涼了。
莫彭彭跟段修明也一同離開了城頭，只剩下了燼天一個人，他端著冷酒，低聲道。
“好。”
“我幫你。”
只是城頭上已經沒了人，更沒人去聽他的回應。
蘇七離開了城門，只覺得心不靜，她看向了莫彭彭跟段修明，“不用跟著我了，我出去走走。”
她化為流光消失在了城內，往抱一學院的山頭去了。
歐陽跟軒轅樂章感知到了她的氣息，當即出了石室相迎。
蘇七背著手進了室內，一坐下，她便道：“我殺了鈴鶯還有徐花兒他們。”
兩人險些把入口的茶水噴出來。
軒轅樂章想了下，淡聲道：“師叔祖有說辭嗎？沒有的話，我去處理。”
蘇七想起燼天說的，“山匪。”
軒轅樂章頷首，“好。”
腦子已經開始編織故事。
歐陽問：“師父怎么不叫我，尸體要不要我去埋。”
蘇七見他們兩個人的態度，來自徒弟跟徒孫的肯定叫蘇七低落的心情緩和了不少。
她說：“應該不用你們忙了，燼天那邊會處理。”
“怎么還跟神官大人有關系。”軒轅樂章意外。
蘇七道：“他看到了。”
歐陽思索，試探地問：“師父啊，你確定他說的處理，不是處理你嗎？”
蘇七：“……”